曲水流觞

脑洞奇大,笔力不济,爬墙超快,薛定谔的坑品,红心蓝手即可,不必关注

【君笃】好去到人间番外二:远行不如归

警告:大奥AU,ABO设定,OOC严重,如有不适,请尽快退出~~alpha=乾阳,beta=中庸,omega=坤泽。cp君笃,二十年后,一方死亡警告!!!

以下正文:

“‘渺渺天河阔,皎皎鹊翅长。夜阑……’我说君岛育斗,你都让我读的什么东西啊?”远野把《万叶集》向地上一扔,带着些许不满的意味,他挑起眉头看着正倚在凭肘几上的君岛育斗,仿佛正等着那个罪魁祸首给自己一点解释,大白天把他拉到这里来读和歌是几个意思?君岛盯着远野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还是那么暴躁啊,笃京……”话未说完,却被迫捂着嘴咳嗽起来,伏在凭肘几上急促的喘息着。

远野皱起了眉,神情复杂的看着君岛,当年权倾朝野的君岛育斗如今成了这么一个模样,这么多年来,君岛育斗的权利与声望不知道成了多少人记恨的对象,就连当年曾经受到君岛帮助稳定朝政的天皇也不例外。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在当年那一群人里,君岛是年纪最轻的大臣,小天皇渐渐长成,老臣们退的退,死的死,只有君岛的一如既往地在朝为官,天皇为了自己的威势,自然要拿他开刀,但天皇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只能用“刺杀”这种最不入流的手段。

一个多月前,浪人打着“还政”的名义一刀刺进君岛的轿子里,刺伤了他的肺部,刀上淬着毒,汉医和兰医都来看过,谁都没有办法彻底清除这种毒,只能任由这毒一点一点腐蚀着君岛的身体,如今,府里各种珍贵的药材熬成一碗一碗的药,流水一样送到君岛身边,也不过是给他吊着命罢了。

君岛看着远野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笑了起来:“别这么看着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死不了的……”他轻轻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绷带来“来帮我换药?”远野撇了撇嘴,但还是顾及着君岛的身体拉开了他的衣服,绷带上渗出的血迹让他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力度。君岛维持着别扭的姿势让远野上药,肌肤能清晰地感受到远野的手指在轻轻地颤动着,因为不甚熟练地包扎技术?还是因为自己……

远野并不知道君岛在想些什么,他看着迟迟未能愈合的伤口抿起了嘴唇,手上稍稍用力勒住了君岛的伤口。“嘶……”君岛倒抽一口冷气,“力道也稍微放轻一些吧……”远野一挑眉,手上更用力了:“放轻一点?我可做不来这种事情,干脆疼死你算了!”君岛无声的笑起来,幅度很小,实在是怕牵扯到伤口,远野哼了一声,还是认认真真的帮君岛包扎好了伤口,新换的绷带洁白无瑕,少了刺目的鲜血总算是让远野心里的不安减少了一些。

门外的侍女尽职尽责的提醒远野时间已经到了,该去用午膳了,远野还想再拖一会儿,但是君岛却催促着他赶紧去用膳,远野一边小声嘟囔着以发泄自己的不满,一边还是顺着君岛的意思离开了。

守在门外的小姓连忙端着饭菜进来:“大人,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您……”君岛拿着帕子捂着嘴用力咳嗽几声,慢条斯理的把帕子叠了起来,掩盖住了血迹,朝着小姓一招手:“午膳不急,取笔墨过来。”小姓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从君岛的吩咐,端来了笔墨纸砚。

君岛提着笔思量了一会儿,才在纸上落了笔,他身体虚弱,笔下的字也不如以往有力,但是细看仍不难发现其中的锋芒。小姓跟随他多年,皱着眉头看君岛一字一句的写下称谓后不由自主的开口:“大人,您是想……”君岛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接着写了下去:“我知道自己的状况,何必让他余生也在这里受苦呢?”他慢慢地写完了这封信,小心翼翼的封好交给小姓:“你安排人手,将这封信尽快送到江户去,这大概,是我今生最后一次的交涉了……” 

远在江户的将军大人尚未收到这封信,君岛的身体就已经支持不住了,夏日炎热的温度让伤口恶化的越来越快,往日尚能支撑着听和歌的身体,如今却只能在病榻流连了。不过十几日后,君岛的精神却似乎有所好转,但医生和下人们,甚至君岛本人自己都知道,这怕是回光返照。

远野匆匆赶到房间的时候,家臣们已来了大半,君岛倚在凭肘几上示意远野坐到身边来,远野盯着君岛看了半天,发现但凡君岛育斗能分出一丝精力来,必定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就连现在也不例外,即使病的奄奄一息,也是这样衣着整齐,端着茶杯,连一丝碎发也不会留在额边。

君岛并不知道远野在想些什么,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能把所有的事情尽可能的交代清楚,他讲完所有的事后,稍稍停顿了一下,带着不变的笑容看着跪坐在第一排的年轻人,轻轻颔首:“往后,君岛家就要拜托给您了……”

“在下定然不负所托。”即将上位的家主俯下身子恭敬答话, 远野顺着声音望去,他和君岛没有孩子,不知是因为气场不和抑或是其他原因,君岛仿佛早有预料般的将几个分家的孩子偶尔接进府来教导,如今的下任家主,就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远野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见到那个年轻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和君岛血缘虽淡,但是却意外地相像,这实在是太容易让远野想起君岛育斗年轻的样子了,那个曾经风雅的,骄矜的,穿着宽大狩衣前呼后拥走在京都街头的贵公子……

“笃京,笃京,你又在发什么呆呢……”君岛喊了两声,才把远野唤了回来,远野揉揉头,也许自己真的年纪大了,才会对旧事格外怀念,“有什么事吗?”他转过头去看君岛,君岛勾起一个笑容来:“笃京,我死了之后,”他甚至不带一丝犹豫的就说出了这个字,“你回江户去吧……”君岛轻飘飘的扔下这一句话,看着远野睁大了眼睛,就像他们在中奥见面的那次一样。

“回江户?呵,君岛育斗,你以为你是谁啊,”远野发出不屑的笑声,“让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君岛低下头去抿了一口茶,慢慢的放下茶杯:“怎么,你还真想留在京都为我守寡吗?”下一秒,远野就毫不客气的揪住了君岛的衣领,他气得不停喘息,咬牙切齿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顾及到君岛的身体慢慢的松了手,站起身来,带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这件事情,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再说吧。”

只可惜,这句话再也没有兑现的一天,那次会面之后,君岛的身体迅速的衰败下去,没过几日,便撒手人寰。远野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抄着佛经,他自己是不信这个的,但是架不住君岛信,在这种时候,他也就偶尔抄上那么几回,算是积德。一直负责和前院保持联系的侍女满脸是泪的冲进来禀报的时候,远野楞了一下,笔下晕开了一团墨汁,他慢条斯理的拿走那张写坏了的纸,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

君岛逝世后,本就处于风口浪尖的家族更是小动作不断,幸好新上任的家主还算有几分本事,才使得整个家族尽快的平稳了下来。远野是在一日午后被请去前院的,他隔着竹帘看着年轻的家主带着他的心腹过来,有些厌恶的撇过头去:“有什么事,说啊……”他的声音仿佛打磨过的利刃,无端带出几丝杀气,尚且稚嫩的家主大人低下头去,抿住了嘴唇。他是有些害怕远野的,常年居于上位培养出来的威势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他,年少时进府拜访,这位有着狭长凤眼和轻蔑笑声的笃京殿下成了他至今仍挥之不去的阴影,他咽了咽唾沫才定下心神开口:“先君停灵三日便要下葬,今日请您来,想和您商议一下是否要上院号和落发……”“唔,你们是怎么说的……”远野颇有些提不起兴致的开口发问,立刻有跟在家主身边的礼仪官对答:“您既不皈依宗派,自然是无需上院号的,但是,在下斗胆,请您落发……”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远野打断了:“你们既然都商议出了章程,那还问我做什么?”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意,一时之间竟无人再敢开口,不知沉默了多久,还是远野自己打破了沉默:“安排车马吧,丧期一过,我就回江户去。”

话音刚落,帘子外便骚动起来,有人提高了声音反驳:“殿下,万万不可,您此去,君岛家的颜面何存?”“颜面?”远野笑了一声,手中的扇子重重的砸到地上,“你们最好记住,和我纠缠不止的,只有君岛育斗一个人而已,君岛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还有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立刻被家主制止了,他俯下身子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语气对着远野说道:“在下自会安排人手,护送您回江户,先君遗命,在下自然无不遵从。”“无不遵从……你最好记得,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远野的话音刚落,家主的衣衫便被冷汗湿透,看来,把自己母亲接进主家的事,怕是要推后了。

君岛丧期一过,整个主宅都忙碌起来,前院自然是忙着迎接新任的家主,后院则忙着清点远野的东西,他自己收藏的珍玩,君岛送他的礼物,以及当年从鹰司家乃至江户带来的一箱又一箱的嫁妆,都要随着远野返回江户而离开这座宅院,远野常常是坐在桌前,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发呆,负责收拾他贴身物品的侍女在一件一件清点物品的时候看到了供桌上的牌位,犹豫地问:“笃京殿下,先君的牌位,您要带回江户供奉吗?”

远野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君岛的牌位,他微微撇头,看了看自己减去一长段的头发,笑了一下,难得不带着任何讽刺与刁难:“带走吧,好歹夫妻一场。”

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和君岛这二十年来,谈不上恩爱,亦不曾两不疑,唯一值得夸耀的,也就剩下“结发夫妻”了。

九月份的一天,远野带着人马和一车又一车的东西正式从君岛家的宅邸出发,向着江户而去,天气正如他当年离开江户一样,下着细雨,他丝毫不听礼仪官的劝阻,换上了江户时兴的衣裳,对着当年与他一同从江户离开的侍女说:“好了,现在,我们要回家了。”

石见何累累,远行不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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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诗词:开头和歌出自大伴家持:渺渺天河阔,皎皎鹊翅长。夜阑一片   白,已是满桥霜;标题出自乐府诗《艳歌行》;“结发为夫妻”出自苏轼《留别妻》

2.上院号和削发是将军家的传统,不知道京都是否都适用,为了剧情需要就照搬了

3.养娃番外依旧难产中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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